兩年後——

斯內普今天的心情很愉快，從他沒有對教學區的走廊裏的學生追逐打鬧進行扣分處理就能看得出來，斯內普離開霍格沃茲的時候有人看到他的嘴角是往上翹的，盡管那個表情看上去並不像是在笑。事實上，他今天下午有一場重要的會議，為此，斯內普準備了很長時間的演講稿，顯然，那個令他笑起來的事情比會議重要得多，所以他將主持會議的任務交給了盧平，臨走前還不忘跟小天狼星互相諷刺。

斯內普沒有把自己的去向告訴任何人，包括跟他走得最近的麥格教授也不知道校長今天究竟遇到了什麽好事。

“莉莉喜歡吃牛奶片，瑪利亞喜歡吃羊奶片，你得記住它們之間的區別。”斯塔克指著兩袋幾乎相同包裝的嬰兒食品對斯內普說，“一旦你搞錯了，她們兩個的反應加起來比伏地魔可怕一萬倍。”

小雙胞胎的英文名字是斯塔克和馬靈瓏共同取的，為了紀念莉莉.伊萬斯，以及斯塔克的母親。

“對了，一定要有睡前故事，她們必須聽完故事才能睡得著。”斯塔克補充。

“那麽也許，你不應該把她們寵得無法無天。”斯內普看似冷漠地回應，卻時不時地往兩個小女孩兒的方向看，她們碩大的黑眼睛一直盯著斯內普瞧。

“這可不是我的錯。”斯塔克說，他把他的手指伸到不滿三歲的小女兒面前，像逗弄小貓似的讓孩子們怎麽都抓不著，這樣的舉動令小雙胞胎發出咯咯不停地笑聲，“瞧瞧她們，你見過這麽可愛的姑娘嗎，我發誓除了她們的媽媽，她們是這個世界上最迷人的女性了。”

毫無疑問，作為教父的斯內普準備帶孩子了，他很樂意做這件事，並且早已躍躍欲試。他不想承認斯塔克的說辭有多麽正確，她們確實太可愛了，斯內普迫不及待的想要培養自己的接班人。

“斯內普說得對。”馬靈瓏說，“你太寵她們了，這對她們可沒有好處，對你也是。”

馬靈瓏和斯塔克準備做一次長途旅行，不是為了二人世界，更不是為了浪漫的蜜月，他們打算穿越到平行世界的地球，也就是托妮的故鄉。事實上，自從有了孩子，馬靈瓏和斯塔克就暫時放棄了穿越計劃，然而半年前的某天，馬靈瓏透過幻視額頭上的寶石再一次看到了令她害怕的景象。

她不確定這是否預示著未來將有災難發生，而這一次她所看到的畫面比上次更加清楚，那個擁有不同戒指手套的主人駕駛著一架巨大的外星飛船，他，或者也可以稱之為他們，正逐漸靠近地球。

馬靈瓏將自己的所見告訴了斯塔克，她認為這是一種不祥的征兆，而她完全無法理解那到底代表什麽，也許只有阿斯加德的“神”才能跟理解，但他們無法與托爾或是洛基取得聯系。斯塔克也是一頭霧水，但他相信馬靈瓏並不是在說夢話，不安同樣敲打著他的心臟，斯塔克比任何人都了解外星科技的威力，現在的地球遠遠達不到迎接星際戰爭的水準，一切都還相當落後，即使斯塔克的技術已經遙遙領先，但那並不夠。

馬靈瓏很快想到了平行世界的托妮，當然還有美國隊長，他們是經歷過的人，他們一定知道地球即將面臨怎樣的敵人，馬靈瓏的想法讓斯塔克開始加速研究打開平行世界蟲洞的裝置。

“你們不該離開孩子。”斯內普看著馬靈瓏說，他沒有將太多的註意力放在一雙活潑的小姑娘身上，就好像他一點兒也不喜歡她們。

“沒人想離開孩子。”馬靈瓏回應斯內普，她從不遠處的茶幾前走過來，生育沒有給馬靈瓏的身材帶來影響，她看上去還是那麽年輕。馬靈瓏緩慢地走到孩子的身邊，摸了摸其中一個的頭發，“但我們必須知道未來會發生什麽事，魔法是對付不了外星人的，我看到了地球的末日，那很可怕，我想是因為我跟那枚寶石產生了共鳴。”

馬靈瓏的孩子很有靈性，她們同時感受到了母親的情緒，突然莫名的抽泣。

“哦，姑娘們，沒事的。”斯塔克把孩子抱起來，安撫著說，“爸爸媽媽很快就回來好嗎，你們跟著西弗，他的房間裏有很多新鮮的玩意兒，我保證你們會喜歡。”

雙胞胎十分敏感，這可能遺傳了她們的父親，斯塔克就是一個敏感的人。

“我不認為她們會喜歡。”斯內普幹巴巴地說。

“你可是她們的教父，溫柔一點兒不會讓你過敏的西弗勒斯。”斯塔克滿腹懷疑地對妻子道，“我覺得我們應該把孩子給韋斯萊一家，我記得喬治和弗雷德發明了不少有趣的魔法玩具，莉莉和瑪利亞肯定會愛死他們的。”

斯內普皺著眉頭說：“三歲以下兒童禁止觸摸‘笑料商店’的魔法玩具斯塔克，這是魔法部的新規定。”他擡起胳膊，試圖從斯塔克手中把孩子接到自己的懷裏，生怕對方真的將孩子從他面前帶走似得，“我可以照顧她們，並且，我相信我能把她們照顧得很好。”

這話似乎加劇了斯塔克的不信任感，他把孩子摟得更緊。

“行了，斯塔克。”馬靈瓏說，“或者你更想帶著她們一起穿越，沒有比魔法世界更安全的地方了。”

盡管斯內普從頭到尾都板著一張臉，但他內心的喜悅透過眼神已經說明了一切，他高興地接走了斯塔克家的小公主，像對待脆弱的玻璃瓶般小心翼翼。

“我還是不放心。”斯塔克目送孩子遠去的眼神仿佛失去了她們。

“你應該安心。”反觀馬靈瓏卻要淡定得多，“斯內普會用生命保護她們的。”

“我不是指這個。”斯塔克道，“我可不想等到我們回來的時候，她們就變得跟西弗勒斯一個模樣。”

馬靈瓏有些好笑地挽著斯塔克的胳膊，將他帶進了屋：“你給她們太多關註了，你會寵壞她們的。”

“寶貝兒，那可是我的孩子，更何況她們可愛至極，我還以為孩子是這個世界上最可怕的生物呢。”斯塔克不能算是一個懂得如何施展父愛的合格爸爸，他幾乎從不對孩子們說哪怕一句重話，甚至從來沒說過“不”，即便孩子們做出了一些令他感到頭疼，應該接受嚴厲批評的舉動，斯塔克也無法朝她們發火。

也許是出於自己童年的親情缺失，他好像要把所有的愛都用在女兒身上，斯塔克讓頂尖的設計師為孩子們定制漂亮且昂貴的裙子，親手打造夢幻的兒童房間，把女兒捧在手心裏呵護。

但在馬靈瓏看來，斯塔表達父愛的方式有點用力過猛了，她同樣非常愛自己的孩子，可她不認為對待孩子是像斯塔克那樣做。

“那麽也許，她們跟著斯內普能夠學習更多東西，比如控制自己的情緒，別動不動就哭。”馬靈瓏對孩子的耐性顯然沒有對丈夫多，她很嚴厲，特別是當孩子們哭鬧的時候。她不明白為什麽馬家的女孩兒如此愛哭，馬靈瓏一度懷疑她們身上的馬氏血液可能被托尼.斯塔克徹底覆蓋了。

事實上並沒有，孩子們確實擁有馬氏一族的特征，哪怕她們是混血，但無論是皮膚還是五官都更偏向於東方，這表示馬靈瓏的基因更加強大。

當然，斯塔克倒不在乎誰更厲害，反正做愛的時候，他依然處於上峰。

“她們還不到三歲。”斯塔克不能理解馬靈瓏的育兒方式，這大概得歸功於東西方的文化差異，他們為此有過幾次爭執，不算激烈，“我不指望她們成為天才，斯塔克家的天才夠多了。”

馬靈瓏垂下了眼簾，像一小片黑色的羽毛落在她的眼窩裏：“她們註定與眾不同。”

“我只希望她們擁有快樂的童年。”斯塔克說，“可是，兩分鐘前，我做了跟霍華德一樣的事，我把她們交給了別人。”

“那不是別人，斯內普是她們的教父。”

斯塔克搖頭：“她們才兩歲多一點兒就要跟親生父母分別了，這實在很可憐。”

“至少。”馬靈瓏吻了吻斯塔克的嘴唇，“我們獲得了二人世界的機會。”

斯塔克的語調像松開的彈簧一樣跳起來：“哦，我怎麽沒想到呢！”

開啟蟲洞的設備約莫成年人大小，外觀像一部老式的火車頭，斯塔克給它的表面上了一層薄薄的銀漆，幻視正在調試連接在電腦屏幕上的令人眼花繚亂的數據。

“我想我必須提醒你們。”幻視說，“蟲洞的能量波並不穩定，你們很有可能沒辦法同時到達一個地方，也許會分開很遠。”

“我們會找到彼此的。”馬靈瓏說，她在斯塔克的身上事先落下了一條蹤絲，這條麻瓜用肉眼看不見的絲線能夠將兩人指引到一起，無論他們身處何地，相隔多遠。

“只要你能保證我們都在一個時空夥計。”斯塔克說，“你能保證這個吧？”

“理論上是沒問題，但你知道，托尼，這種事不是絕對的。”幻視按下啟動按鈕，四周的空氣突然靜止，緊接著，一道能量光柱沖破天際。

馬靈瓏和斯塔克站在覆仇者基地的實驗大樓頂端，兩人仰頭看著逐漸形成傳送通道的能量墻不由得緊握住對方的手。

“不用緊張。”斯塔克用安撫地語氣對馬靈瓏道，聽上去倒像是為了說服自己，“這是我發明的，我對它有信心，我反而擔心另一件事。”

事實上，斯塔克並沒有他表現出的那麽放松，正如幻視所說，任何超出正常範圍的實驗都沒有百分之百不出差錯的時候，更何況在此之前，斯塔克從沒真正對設備做過測試，一旦穿越過程中任何一個環節失控，他們就很有可能永遠漂浮在沒有盡頭的虛無之中。

“什麽？”馬靈瓏道。

“如果你先見到了托妮，就是那個性感的我，我希望你能與她保持距離，別讓她貼到你身上來。”

“她是女孩兒。”馬靈瓏道。

斯塔克聳了聳肩：“是的，所以她比男人的我更危險，因為你根本看不出她有多危險。”

穿越的過程還算順利，沒有特別強烈的不適之處，至少初期是可以忍耐的。他們在時空蟲洞裏緊緊地擁抱在一起，希望這麽做可以盡量避免被磁場強行分開，兩人的移動速度很快，有點像坐過山車，除了沒有失重感和迎面吹來的風。遺憾的是，當他們接近目的地的前幾分鐘就被迫彈開了，一股無形之力令兩人根本無法碰觸到對方，就像是兩塊同級的磁鐵，無論多麽努力都不能靠攏。

馬靈瓏被甩出了蟲洞，緊接著是斯塔克，他們已經抵達了目標地，可惜的是，他們沒能出現在同一個地方。馬靈瓏不敢肯定自己腳下這片松軟的泥土究竟屬於原來的地球，還是她所希望的地球，但她很肯定這裏依然是覆仇者基地，四周的環境與建築跟她所熟知的地方相差無幾。

他們沒有攜帶電子產品，比如手機之類的，穿越造成的磁場幹擾會直接導致電子設備完全損毀，他們沒辦法第一時間聯系上彼此。馬靈瓏左顧右盼，猛然間留意到蹤絲的方向發生了改變，紅色的魔法線條指著行政大樓頂層的位置。

也許斯塔克已經到了，馬靈瓏開心地想，畢竟他們最初設定的地點就是覆仇者基地。

平行世界裏的覆仇者基地。

馬靈瓏順著蹤絲的延伸一路走進需要依然指紋和視網虹膜才能開啟的智能電梯，它只通往一個地方，就是斯塔克的私人實驗室，只不過最近兩年，斯塔克將他的獨立工作間變成了育兒室，裏面堆滿了兒童玩具，還有泳池滑梯，以及尿不濕。

電梯內的提示音是一名女性的聲線，有點像“星期五”，馬靈瓏與智能語音系統交流了兩句，它不是星期五。

這裏跟之前那個覆仇者基地沒有任何區別，唯一能夠讓馬靈瓏相信她真的來到了另一個世界的證據是，這部由鋼化防彈玻璃制造的觀光電梯之外的景色像是戰爭之後的廢墟，她註意到天邊有些許火光正隱約閃爍。

電梯停了下來，門開了，馬靈瓏走了出去，盡管周圍的一切她都非常熟悉，卻沒有一絲親切之感。馬靈瓏輕松地解開了一道由魔法設置的屏障，她確定那是屬於自己的靈力，但她很清楚那跟她一點兒關系都沒有。

這應該是馬炆龍為保護托妮設置在實驗室門口的，因為馬靈瓏也在覆仇者基地設了很多類似的防護網。

對面是一扇需要靠聲控才能開啟的房門，馬靈瓏猜測她的聲音應該沒有被錄入進系統庫中，她看了一眼蹤絲，絲線透過合金門板到了內部，馬靈瓏沒有花太多時間便打開了門，門上的咒語依然還是屬於她的。

實驗室的金屬感十分強烈，馬靈瓏感到有些奇怪，這跟女性斯塔克的風格不怎麽匹配，馬靈瓏記得托妮喜歡把美國隊長的海報貼滿整個墻壁以宣告她對他的愛，其中不乏半裸（或全裸）的照片，那應該是史蒂夫被迫拍攝的，為了他的妻子。

“斯塔克。”馬靈瓏看了一眼手邊的工作臺，上面放著一個嚴重損壞的鋼鐵面甲，像是被強酸腐蝕後留下來的痕跡，“托妮？”

“托妮？”一個男人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深沈又輕佻，“像是女孩兒的名字。”

馬靈瓏將魔杖收進袖子裏，遁著聲音的方向看去，映入眼簾的是一個高大且很有力量的男人，他穿著黑色的工裝背心，胳膊上的肌肉結實又明顯。男人的頭發是純黑色的，帶著一絲細微的卷曲，琥珀色的瞳孔滿是意外的欣喜。

馬靈瓏驚詫地註視著對方，蹤絲恰到好處地纏繞在男人的胳膊上：“你是誰？”

“你已經叫過我的名字了，小姐。”男人說，他面帶笑意，臉上的褶皺牽扯出漂亮的線條，他看上去約莫四十歲左右的年紀，“我很驚訝，小姐，你解開了所有防護鎖，避開其他覆仇者走到這裏，卻問我是誰，這有點說不通吧？”

他是誰，答案已經昭然若揭，無論他的身材和樣貌以及聲音如何的不同，但他的小胡子卻跟斯塔克如出一轍。

“斯塔克？”馬靈瓏發出不敢置信地疑問。

男人笑了起來，眉宇間透著完全不屬於馬靈瓏認識的那個斯塔克的威嚴：“我希望你能叫我托尼，喝一杯怎麽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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